五花肉PorkBelly

理性與激情撕扯。混亂與邪惡並存。

別吵,小檸檬精。別抄,小吸血蟲。

【曦澄】玉兰花开(ABO)(四)

*民国初年,先婚后爱.

*后期含生子,避雷.

*(一),(二),(三).

*bgm1bgm2



傍晚时分,蓝景仪果然依蓝曦臣所言乖乖回了蓝府陪着江澄一道吃晚饭.


春末夏初的季节,到了暮晚夕沉的时刻本该涌上些许凉意,这几日正值时节交替,白日里灼灼艳阳残留的余温到了这会儿却依旧暖意洋洋的.伴着徐徐清风迎面送来,好不惬意舒爽.



绵绵在院子里支了张小桌子,趁她忙着炒菜,江澄把凳子碗筷都摆放了好,等姑娘人端着菜出来招呼时倒是一愣.“我说澄哥儿,你最近怎的越发勤快了?”


江澄瞥了她一眼,“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景仪接过绵绵手里的盘子,把荤菜摆在了江澄的面前,接着话道:“澄哥儿最近中气是越发足了,都要比咱们大少爷这个天乾看着还精神了!”见过几次江澄练功的他忍不住想夸赞一番,只是这马屁拍得却有些不大合适.


绵绵一筷子敲在了他的脑壳上,“说的哪门子胡话,赶紧吃饭.”说罢把盛满了白米饭的搪瓷碗塞到了他手里.


蓝景仪捧着碗一脸的苦大仇深,“这么多,哪儿吃得下啊.”


“有得吃你还挑剔,怪不得长不高.”绵绵嘴里嗔怪着,手上却夹了一筷子菜放他碗里,“知不知道外面逃荒的人连米汤都喝不起!”


“吃不了岂不是更浪费了么!”景仪理直气壮道.


“那你一口也别吃了!”绵绵也不客气,说着就要把他的碗抢过来,景仪转过身躲开了伸过来的魔爪,死死把碗互在怀里不让她碰,一边朝江澄求救,“澄哥儿,你倒是管管啊,真是越来越泼辣了.”


趁两人先前斗嘴的功夫,江澄已自顾自地坐下吃起了饭.平日里看惯了两人打闹逗趣,也不觉得烦扰.想他刚入府的时候,为防人多嘴杂, 也为了避开老太爷和温家人的眼线,蓝曦臣把院里伺候的老妈子都撤了个干净,只请来了跟着温情学医的绵绵和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远房小堂弟景仪过来帮忙照看.一个闷不吭声儿的傲慢病人搭上一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表小姐,再加上一个青涩莽撞的话痨小子,万没想到在这几个月相处的时光中倒磨合得愈发融洽了.那时江澄成日里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如何熬过了那段身心俱疲的日子,确实多亏了蓝曦臣的关照,还有眼前这俩儿小祖宗的陪伴.


只是眼看着疯的有些过头了,江澄不得不重重放了筷子,抬手在嘴边比出个噤声的手势,“白天做的活儿还嫌不够多么,大晚上了一个个还生龙活虎的,不如我跟蓝涣说说,让他再给你们多找点事儿做.”


被江澄那么一瞪,蓝景仪瞬间老实了,挪了小板凳端正着放好了碗.一旁的绵绵倒是无所畏惧道:“你就仗着蓝大哥宠你吧!”


江澄拾起桌上的筷子,容色冷淡,“他对谁都很好.”


绵绵还欲接话,被景仪截住了话头,“对了澄哥儿,后天清明要在吴县老家祭祖扫墓,听说这次太公和老爷都要去呢.你去不去啊?”


“什么时候?”江澄问道.


“明天就出发.”景仪咽下饭菜回了话.


片刻后江澄才出声,“绵绵,劳你准备一下吧.”


这倒让绵绵吃了一惊,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澄哥儿你真去?”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江澄没好气道.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去呢!太好了.”绵绵笑着道,“蓝大哥要知道你去肯定高兴!”


“诶诶诶,还有一件大事儿呢!”蓝景仪一脸兴奋,惹得另外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听说二少爷要回来了!”


景仪口中的二少爷江澄是知道的,蓝家嫡亲二子,与蓝曦臣一母同胞.早前去了欧洲读书,偶然听蓝曦臣提起过,学的是临床医学,算下来是差不多该这时候毕业了.他这位小叔子可是人中之龙, 年纪轻轻在当地就已声名远播.当年庚子赔款①后送出了一批又一批留洋学生,这十来年出国留学也成为了社会的热潮.他的小叔子就是这波大潮中的一份子.


时逢国家内忧外患之际,这位蓝二少爷也同大多数有志青年一样,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海外求学的道路,踌躇满志地寻求改变国家命运的思想与出路,以达到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目的.


他们蓝家人向来是读书的料,祖上本是进士出身,这才和同朝为官的温家结了亲.只是后来见不得朝中言路壅蔽、恩幸持权,又不愿与那些坐作骄奢,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苟合,忧愤积郁之下选择了明哲保身,退居故土.现在的蓝家老太爷就是三甲同进士出身,授地方府推官做了个知府老爷,再后来致仕还了禄位后与温家一道安心经营起了药馆,也借着他的身份得了不少便利.


江澄猜测蓝曦臣当初若是有心要走仕途,想必也是块好胚子,只奈何他没生在好时候,政局更迭,时局纷乱复杂,又承着一份岌岌可危的产业,能把这一大家子养活就够耗费心力了.思及此,不免为他叹了一口气.



月光斜斜打在青瓦上,与清凉夜色交替着的是烈烈红霞在天边铺陈开来.院子里的人儿还在喋喋不休地描绘着什么,参杂着远处传来的幽幽蝉鸣,也辨不大清楚了.




(四)敬香


蓝曦臣回府的时候已是三更天了,除了蝈蝈儿仍在窃窃私语着,蹭着草皮窸窣作响,沉沉的夜色下一片宁静祥和.


他蹑手蹑脚地循着道儿进屋,手刚碰到门环身后便响起了推门声.他回头望去,见江澄披了一件薄衫,撑着门框向他看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蓝曦臣收回手,以防吵到他人,轻轻踱步到了江澄面前,“明日得去一趟吴县,想起来还有些东西没有准备,这便回来了.吵醒你了?”


“没有.”江澄压着嗓子答道,“我还没睡.”


“那你早些休息吧,赶紧进屋,别着凉了.”蓝曦臣关切道.


蓝曦臣站在台阶下,原本比他身量矮小些的江澄正仰着下巴俯视他,透着屋里的明黄亮光,他周身拢上了一层浅淡的金丝罩子,把气质高傲的人衬得柔和起来;月色洒在他的一双杏眸里,搅着眼中一汪春水,色彩斑斓而炫丽,叫人忍不住看迷了眼.


蓝曦臣收回目光,打算道声晚安,被江澄打断,“那个,要不你先进来说?”语气中有些试探.


蓝曦臣讶异,这大概是自二人成婚以来头一次江澄主动邀他进屋.自他搬到了书房后,已是有五六个月未曾踏进这间自小居住的屋子了.


看他没有拒绝,江澄退身让出了路.却见他一脸犹豫不决,不免好笑,“怎么?自己的屋子反倒不敢进了?”


蓝曦臣赧然一笑,答:“我这也算是近乡情怯吧.”


江澄勾起了嘴角,“那我这就算是鸠占鹊巢,对不住蓝大少爷了.”这轻蔑的一笑,丝毫看不出哪里带了歉意.


蓝曦臣莞尔,只想伸手在他头上拍一拍,抬到半空,忽觉此举轻浮,又收了回来.


他的动作江澄自是看在了眼里,此刻难免也有些尴尬,转过身去取了茶壶不再看他,嘴上问道:“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午饭后吧.”蓝曦臣找了外间那张三弯腿八仙桌的椅子坐下.


“那就好,我还跟绵绵他们说按早上出发的准备.”江澄为蓝曦臣斟了杯茶.


蓝曦臣闻言抬头,眼底眉梢尽是喜色,“阿澄,你愿意与我同去祭祖?”说完这话,他又立刻收敛了神色,“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初与江澄相识之时,蓝曦臣一直以“阿澄”来唤对方,奈何某次对方以过于亲密为由拒绝后,私下里便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名了,对外也多以其字“晚吟”称呼.


江澄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无事.对了,请你来是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说着他从里屋取了个小坛子出来,“这是晚上我托景仪去打的酒,说是你们这儿的特产.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尝过呢.”


蓝曦臣眉头微皱,道:“你身体刚才痊愈,还是尽量不要饮酒.”


江澄把坛子放在桌上,又拿了五个杯子依次排开,道;“谁说我要喝了.这酒是敬长辈的.”


蓝曦臣看着他折回里屋,抱了三块牌位出来,立在柚木壁炉的横架上,又听他道:“趁你今天在,把我父母姐姐,和你父母的香一起烧了吧.虽说今起这三日都可以供祖,可明后两天要去吴县,我怕星期天赶不回来.”他拉起蓝曦臣,眼中有些歉意道:“对不住,时间赶,也不知道你父母的牌位供在了哪儿,要不等回来再补一回?”


蓝曦臣薄唇轻启,却未发出声响.过去他从未想过会有另一人同他一道为父母进上一柱香,向来是他心思缜密,思虑周全,替这大大小小的一家子人劳心费神惯了,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有人在旁左提右挈,为他妥帖安排.那人不过说了简短几句话,却像是沁人心脾的甘泉,宛如玉带轻飘汩汩而出,驱散了积郁的阴霾,涤净了内心的风尘.胸腔被这份充盈感填塞得满满的,反倒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①参考文献:

Ye, W. (2002). Seeking modernity in China’s name: Chinese students in the United States, 1900-1927.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梁碧莹. (1991). “庚款兴学” 与中国留美学生. 贵州社会科学, (12), 45-50.



---------------------------

TBC


男三终于要出场了!写了4节还没换场景,这剧组是rio穷了.

评论 ( 49 )
热度 ( 633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五花肉PorkBelly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