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肉PorkBelly

理性與激情撕扯。混亂與邪惡並存。

別吵,小檸檬精。別抄,小吸血蟲。

【曦澄】玉兰花开(ABO)(三)

*民国初年,先婚后爱.

*后期含生子,避雷.

*(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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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打开床头柜,拉开了抽屉的第一格,露出里面一块紫色四方绒布,裹着什么玩意儿鼓鼓囊囊的,层层剥开,包着的是个方扁的木胎掐丝珐琅多宝盒,上表螺钿仕女图,侧面描金嵌玉云,做工精细,华美别致.


拉出最大的那一格,里面静静躺着枚银铃,铸有九瓣莲花纹,筒短壁厚,通体发黑,尾系暗莲纹黑缎带.江澄小心翼翼地取出铃铛放在掌心,拇指顺着花纹抚过,一遍又一遍,把这冰凉的银器都快捂热了,又拎起来在面前摇了摇,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敲冰戛玉,干净空灵.这悠悠清音好像安抚了他先前躁动的心,郁气也随之一扫而空.


放回银铃,他又打开了另外三个小格子,一格放着两只金手镯,另两格藏着几张纸币和几块银元.江澄把钱取出来点了好几遍,才放回盒子收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好,塞回了抽屉.刚刚平复的心情此刻又变得焦躁起来.他叹了口气,认为现在自己同那些身无分文的叫花子也差不离多少了,心里打定主意要尽快去药局做事,早点拿了钱便早能逃离了南京.


他扶着柜门的手倏地收紧.在这一方小院儿里呆得久了,竟然连当初入府时的计划都快忘了个干净.果然时间消磨意志,安逸使人堕怠.他甩甩脑袋,宽慰自己,来日方长,现在要紧的是先做工筹钱.


把万千烦恼连同白玉身子收拾洗净了,倒头便睡了过去.




(三)练拳


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投射在白墙青瓦上,掀开了崭新的一天.


蓝府西苑的中庭,江澄慵懒地伸了个腰,深吸一口气,满嘴弥漫着清新的青草香,头顶的太阳如熔化的铁水般艳丽,给四月微凉的空气加了温,一群鸽子从上空飞过,应和着枝叶间传来的蝉鸣婉转而歌,几只小雀在临窗的阳光中扑腾着翅膀,雪白一团的小狗也蹬着短腿儿蹭了过来.


蓝曦臣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宁静淡雅的和谐景象.湿润润的风轻飘飘扫着他的脸颊,却暖融融的祛除了清晨的凉意.


江澄转过头正好看到已经收拾妥当的蓝曦臣,揉了揉眼睛,问道:“要出去?怎么这么早!”话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看他还没完全清醒的模样,蓝曦臣不禁莞尔,“商会办了场活动,一会儿司机就该到了.”


江澄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也不多问,自顾自开始练起功来.



在云梦老家时,江澄家里给他请了个师父,教了他几套拳法,意在强身健体,万一不日遇险也可以起到防身护体的作用.他虽是个地坤,因着家族人丁单薄,三代单传,到他这儿只有他和江厌离两个孩子,家里的第一考量是希望他能和江家的养子魏婴结亲,收个入赘的天乾姑爷,自家孩子毕竟比外面那些杂鱼来得可靠.可眼见着江澄和魏婴都快成了年还没半点将来要作伴儿的觉悟,反倒是来求亲的媒婆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于是江家又想,若是江澄娶个同为地坤的女子也是不错的,将来多生几个孩子,也不怕家业没人继承了.不论是哪一种打算,江家对江澄都是同对着魏婴一样,当作天乾的男子在教养着,丝毫没有因他地坤的身份有所松懈.


他这会儿打的这套金刚拳就是那时跟着魏婴一起学的.年少时江澄总爱跟在长他三岁的魏婴屁股后面,那人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绝对少不了他的份,但那人要是正儿八经念书习武起来他也是非要比个高低的.


当年下巴上长着颗米粒儿大黑痣的老师父对魏婴很是看好,常常于人前不加掩饰地夸赞他天赋高,悟性好.江澄却总是被指出动作不够轻巧姿态不够潇洒.那时候的少年人心里自然是愤愤不平,因此练起基本功来就格外的刻苦,常常见他一人烈日底下蹲着马步,汗水糊了眼睛,咸咸的又激出了新的泪花儿,可就是这样咬着牙也要把腰背挺得笔直.


虽然对师父偏心魏婴不满,但江澄却是实实实在在尊敬这位老先生的.这套拳原源于宋朝末年,明代传习于嵩山少林寺,乃是武僧必修的拳法.后来清兵入关,此套拳法被贴上了“反清复明”的标签,虽在民间承习了下来,却一直秘不外示,因此这位老先生使的可是正宗的家学秘传了.是江澄他爹江枫眠托了朋友的朋友,几经周折才把人请出了山.



此刻,江澄出完八式招数,保持着两膝微曲的姿势,双掌合十,指尖向上,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出招遒劲有力,刚疾快狠,起落翻转轻盈飘逸,进退自如.蓝曦臣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不出声也无动作,只是默默欣赏着眼前这人灵巧的身姿.


倒是江澄被他盯了一阵浑身的不自在,一套拳打完立马转回身,冲那人问道:“你怎么还没走?”赶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蓝曦臣被问得尴尬,倒依旧好言好语地答着:“这就要走了.”


“嗯,那你注意安全.”江澄敷衍回道.


“好.”蓝曦臣点点头,“今晚我就不回来了.这个会大概有点长,之后兴许还有什么别的应酬.”他查了查手中袋子里的物件儿,又补充道,“景仪晚上会回来吃饭,有个人陪你说说话,我已经跟绵绵说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个人吃饭的日子还少了?”江澄看他一副长辈模样,心下无语.


看出江澄的不悦,蓝曦臣放柔了语气,“这几日药局事多,顾不上你,你多担待.”


“怎么突然忙起来了?”江澄疑惑.


“现在乡下土匪猖獗得很,大家都往城里跑.有上来了水土不服的,有路上遇到打劫受了伤的,都免不了要来买药治病不是.不少黑心药商趁机囤货,找上咱们的人自然就更多了.”药局生意繁忙本是好事,可蓝曦臣却眉头紧蹙,眉心挤出了两道浅浅的沟.


江澄自然知道他为何所忧,现下时局动荡,这天是变了又变,哪儿都不见得太平.他们守着一份家业尚可衣食无忧,下面那些人却没得这样的好命,有点积蓄的佃农能逃得出来,有口饭吃,已是福气了.是以他对蓝曦臣这半年来的了解,断不会在这种时候抬高市价,许是让他把那些药材白送了去他也万万不会说一个不字.只是百草堂不是他蓝家一家说了算的,温家人做事向来精打细算,唯利是图,尤其是对上老奸巨猾的温若寒,与他们打商量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三爷能在其中周旋出个什么结果也很难讲了.要说他蓝家赚的也不是黑心钱,只是这蓝大少爷格外宅心仁厚,在他看来倒不似那些常年混迹商海的人做得如鱼得水了.


江澄惯不擅长安慰人,听了蓝曦臣的话也不知该怎么接了说才合适.不待他张口,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三爷,车备好了.您看?”态度毕恭毕敬.


“这就来了.”蓝曦臣扬声回道,跟江澄别过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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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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